郭柏川

契子

十四年前的春天,古都台南發生了一起詭異的命案。

一名經營花店,事業有成的商人,被人發現陳屍在一棟大樓裡面,他的妻子以及三個子女,也都不幸喪生。

這起命案經過報導,成了當時轟動全國的社會案件。

儘管當時的警方拚了最大努力調查,但最後卻因為沒有找到他殺的證據,就以單純的農藥中毒意外事件結案。

這起案件的真相,也就此石沉大海。

然而任誰都沒有想到,多年後因為陳雅涵小學老師的一個委託,讓這起案件的記憶,再次被喚醒。

 

不知不覺中,陳雅涵升上小六,妹妹陳欣瑜升上小一的日子就快要到來了。

開學前的一個禮拜四,剛好也是老媽莊雅鳳難得的半天的休假,於是莊雅鳳就帶著陳雅涵姊妹兩人,去住家附近的台北富邦銀行繳學費。

繳完學費後,母女三人搭捷運來到龍山寺站,求個平安符,希望陳雅涵姊妹倆人可以在即將到來的新學期,天天都是好運天。

「媽媽,今天龍山寺的人潮很熱鬧呢!」

「是啊!」莊雅鳳回答,「畢竟是中元節的關係,所以人潮會很多,記得跟媽媽走在一起,並且注意個人財物!」

「遵命!!」

老媽莊雅鳳只要一下命令,陳雅涵姊妹倆當然就是遵守,沒有例外。

 

母女三人拜完後,正要離開廟的時候,遇到了一個老面孔,那個人就是陳雅涵小學五年級時的導師-譚仕桐老師。

「譚老師你好!」

「哎呀,陳雅涵,很高興在這邊遇到你!」一看到我,譚仕桐老師開心的上前,跟我擁抱一番。

譚仕桐老師是陳雅涵五年八班的導師,看似嚴峻的外表下,其實心地非常的善良,而且還會寫書法呢!這或許跟他以前就讀台師大國文系,有很奇妙的關係。

「老師,你別把小朋友抱這麼緊,她會嚇壞的!」

「真抱歉!」譚仕桐老師臉紅的摸了摸自己的頭,「旁邊這位是我爸爸譚伯翰,跟我一樣都是在東門國小老師,十四年前才從東門國小的總務主任一職退休。」譚老師指了他旁邊的那位老先生。

「伯伯好!」

「唉唷,兩位小姐真有禮貌!」譚伯翰一看到陳雅涵姊妹倆,就跟小孩子一樣開心露出笑容。

在相遇的過程中,陳雅涵一家三口跟譚仕桐老師聊了一些事情,當然還是跟暑假的生活有關。

只是聊到譚老師會不會繼續當六年級的老師的時候,譚仕桐老師的回答讓我感到一陣震驚。

「陳雅涵,我沒有辦法當妳六年級的導師了,真抱歉!」譚老師語帶歉意的說。

「怎麼會這樣?!」

「因為老師要去進修,到時候會有一段時間無法在學校!」

原來,譚仕桐老師在暑假開始前告訴陳雅涵班上的學生,由於他考上師範大學教育研究所的關係,要申請留職停薪,所以不能繼續教六年級。

「真的很可惜!」

「沒關係,到時候新的老師一定會更好的呀!」老媽拍胸脯跟我保證,陳雅涵才鬆了一口氣。

在跟譚老師父子檔聊了一段時間之後,譚老師本來要請陳雅涵母子一家三口吃頓晚飯,但因為有事情,只好忍痛婉拒。

只是當時包括陳雅涵在內的人,幾乎都沒有想到,居然會是一場悲劇的前兆。

 

星期天,開學前的禮拜天。

陳雅涵一家人欣賞完阿民先發對決老虎(這場比賽是阿民獲勝)之後,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,而且還是譚仕桐老師打來的。

「譚老師,想不到居然可以再次聽到你的聲音!」

「陳雅涵,你身為我的學生,這回你要助我一臂之力了。」電話那頭的譚仕桐老師,語氣感到一陣沉痛,「我爸爸過世了!今天上午有人發現了他的遺體。」

「怎麼會這樣?!這一切是怎麼回事!」

「這件事情說來話長。」

譚仕桐老師把整件事情的始末,一五一十告訴陳雅涵,陳雅涵聽了以後感到毛骨悚然。

原來,從前天跟陳雅涵一家人分手後,譚仕桐的爸爸譚伯翰,說甚麼要去嘗試一種長生不死的水,當時譚仕桐老師勸他不要幹這種事情,但是譚伯翰依然要去嘗試。

而在這之後,譚伯翰就像人間蒸發一樣。

譚仕桐老師的家人打了他的手機,沒有任何回應,求助無門之下只好請警方協助搜尋。

然而在經過兩天的搜尋之後,傳來的居然是壞消息。

聽完事情經過後的陳雅涵,決定在基於關心的立場上,帶著妹妹一起前往案發現場。

 

當陳雅涵姊妹兩人抵達案發現場-劍潭山附近的破工寮後,李鐵雄探長也已經在等他們了。

只是看到李探長的時候,陳雅涵姊妹兩人感到一陣難以置信,李鐵雄探長居然在安慰譚仕桐老師!

「真的是叫人不敢相信!」

「是這樣的。」被陳雅涵這一問,李探長就跟陳雅涵解釋,「譚仕桐是我以前的小學老師,當年我是他的學生。」

「想不到再見面居然是命案現場,只能說命運弄人。」

在陳雅涵姊妹倆的詢問之下,李鐵雄探長說出了事發的經過。

這天早上,一名在劍潭山晨間運動的一對老夫妻,發現工寮傳出一陣詭異的味道,上前一看,居然是死人,嚇得這對夫妻趕緊報案。

警方抵達現場之後,根據死者身上的身分證件,查出死者是退休的小學總務主任譚伯漢,並通知家屬認屍。

而譚仕桐也是在接到警方電話之後,打給陳雅涵,請陳雅涵查明其死因,還搭父親一個公道。

為了譚老師,陳雅涵決定接下這個案件,作為升小六的這個暑假的最後一案。

 

聽完了李探長的描述之後,陳雅涵來到案發現場,仔細觀察了屍體一下。

身穿道袍的譚伯漢,身上沒有任何的刀傷,也沒有勒斃的痕跡,但是就是找不到致命的關鍵證據。

「看來姐姐又遇到了棘手的案子。」陳欣瑜忍不住吐槽了一下。

「別擔心,一定可以找到線索的!」

畢竟陳雅涵見過譚伯漢,身體非常硬朗,不太可能有心臟病或者其他狀況出現,而且譚伯漢沒有與人結怨的紀錄,但也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性。

突然間,陳雅涵想到了什麼。

「且慢!!」

陳雅涵把頭靠近到譚伯漢的面前,嗅了一下味道,霎那件,陳雅涵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。

接著陳雅涵又看到工寮中,有幾瓶礦泉水一樣的東西,「看來這一切是破案的線索!!」

陳雅涵立刻通知李鐵雄探長,並且說明了他的推理。

「這起案件是一起詭異的他殺案件,不是情殺、財殺或者仇殺,而是非常詭異的案件,這個案件的疑點就是,第一,死者為何穿著道袍?第二,死者怎麼回來到這個地方?用意是甚麼呢?最後一點就是,死者既然是被毒殺的話,是甚麼樣的東西毒殺了他?」

「短短不到半個鐘頭,居然找出了這個案件的三個疑點,真了不起!」李鐵雄探長對陳雅涵的推理,感到拍案叫絕。

「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。」

雖然與譚仕桐老師相處只有一年,但是聽了陳雅涵的推理,多少讓人難以想像,這些有如動漫「名偵探柯南」、「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」的推理用語,居然出自一位國小女生的口吻。

確認過現場已經沒有其他證物之後,李探長指示部下把屍體以及證物移走,等待化驗結果出爐。

 

此後這幾天,由於是小六開學即將接近的那段日子。陳雅涵姊妹倆人與好朋友Rebecca與Pinky一起討論暑假作業的時光,變得特別的珍惜。

「暑假作業結束了,不曉得還有甚麼事情可以做呢?」Rebecca嘆了一口氣。

「我也不知道耶。」Pinky也搖了搖頭。

「我有個好主意。」陳雅涵想到了妙點子。

「你該不會要-」

「沒錯,這次我們要為我們五年級的老師,譚仕桐老師的父親申冤,他父親一定是發生了甚麼事情,才會被毒殺的。」

「說得有道理。」

Pinky感同身受的說,畢竟它們都跟陳雅涵一樣,升上小六的班導師不再是譚仕桐老師了,所以非常的感傷。

「哎呀,我想起來了,這跟十四年前的一個案子很類似。」Rebecca說著說著,從包包裡拿出了一份剪報。

眾人一看,感到一陣吃驚。

原來這份剪報,正好就是十四年前的清明節前幾天,台南經營花店的商人一家五口,被人發現毒殺身的新聞事件。

「根據這則報導,警方在解剖死者遺體之後,發現體內有農藥的成分,但因為犯案現場沒有任何農藥的證據,而且死者也沒有結過仇恨、感情糾紛等等,所以最後以意外死亡結案。」

Rebecca說著說著,讓陳雅涵感到不寒而慄,這也就跟這次的案件非常類似。

「我好像發現了共同點。」

「什麼?!」

「共同點就是-死者穿道袍、而且還是農藥中毒。」陳雅涵說出了自己前幾天,在譚伯漢案件現場發現的蛛絲馬跡。

「原來如此,居然有這種巧合!」

「所以你的意思是說-」

「沒錯,兇手就是同一個人,跟十四年前的案件都是一樣的人。」話一說完,陳雅涵立刻打電話給鑑識科的袁明雁阿姨。

「看來該是時候,輪到我們少年偵探隊出動了!」

「一點都沒有錯!」

兩個女生也決定,一定要協助陳雅涵,偵破這起詭異的案件。

 

返校日這一天,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,接下來就只能等次日開學,新老師正式揭曉。

處理完返校的事情之後,陳雅涵一行人先陪妹妹陳欣瑜去吃午餐,這天的午餐是學校附近的炸排骨餐廳。

當大家在享用午餐的同時,陳雅涵也撥了電話,詢問案件的進展。

「死者胃部的液體有大量的農藥成分,跟犯案現場找到的礦泉水成分一模一樣。」電話那頭的鑑識科袁明雁阿姨,這樣告訴陳雅涵。

「那道袍驗過了嗎?」

「化驗過了,沒有驗出農藥。」

「那很有可能是一起神棍詐財事件,不過不用擔心,這次我有信心可以跟你一起合作,將犯人繩之以法!」

雖然對陳雅涵提出的要求,感到一些些無俚頭,但是基於陳雅涵之前協助警方的面子上,鑑識科袁明雁阿姨,依然決定協助陳雅涵。

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囉!」

「一言為定。」

掛上電話之後,或許是因為鑑識科袁明雁阿姨的激勵,大家很快就把午餐給吃完了,隨後就先送妹妹陳欣瑜回家,同時等待消息。

果然接下來一切的發展,就跟陳雅涵的神算,一模一樣,才把妹妹陳欣瑜交給管家郝美秀女士,陳雅涵馬上就接到了鑑識科袁明雁阿姨的電話。

「陳雅涵,我們得到情報了,那位神棍就在龍山寺附近,準備故技重施。」袁明雁阿姨告訴陳雅涵。

「收到,我們立即行動。」

「一起去吧!」

「Let’s go!」

三個即將成為小六的女生們,一起前往龍山寺,希望可以在來得及之前,把神棍繩之以法。

 

不一會兒,陳雅涵一行人來到了龍山寺,等待鑑識科袁明雁阿姨的指示。

此時的鑑識科袁明雁阿姨,假扮成要來算命的時髦女子,來到這位自稱是「聞天師」的攤子前。

「小姐,你想要改運嗎?」聞天師問袁阿姨。

「當然想啊!」

「既然這樣的話,我們推薦你一樣產品,那個產品就是聖水,這瓶聖水喝了以後,可以改運喔!」聞天師口沫橫飛的說。

「聽起來很不錯。」

「不過你可能需要一件道袍!」聞天師拿出了一套服裝,「這套道袍穿上之後,再搭配聖水服用,保證有效,且結果不會騙人。」

「那要多少錢?」

「我算你便宜一點好了。」聞天師酷酷的說。

鑑識科袁明雁阿姨付了一些錢,買下開運道具,然而此刻的聞天師沒有想到,自己已經落入了警方的圈套裡面。

鑑識科袁明雁阿姨第一時間,通知警方人馬埋伏,聞天師眼見情況不妙,正想要逃走,結果卻被陳雅涵一票人,上演有如這個夏天火熱電視劇「封神榜」一樣的大追捕。

「可惡的神棍,看你往哪裡跑?」陳雅涵發揮孫悟空的火眼金睛,看著聞天師。

「這下慘了!!」

「你害死我們譚仕桐老師父親的一條命,你還不知道嗎?」Pinky口氣嚴肅的對聞天師說。

「怎麼會這樣?!」

「依我看,一切該到此為止了。」說話的是Rebecca,「你害了不只一條人命,還害了好幾條,你有沒有良心你?」

「你們到底是甚麼人!」

「我們是美少女偵探隊,負責懲治你這個頑劣之徒!」

陳雅涵一夥人使出電視影集「金剛戰士」的大絕,再加上及時趕到的警力,很快就將聞天師逮捕,押上警車。

 

「各位同學,你們做的很好!」

卸下偽裝的鑑識科袁明雁阿姨,走上前勉勵了陳雅涵一夥人。

「太棒了!」

「絕對會是這個夏天,最棒的暑假作業!」三個女生互相擊掌,慶祝破案,「各位,我爸媽傳簡訊來,說今天晚上煮好菜,我們趕緊回家吃飯吧。」

「一起去吧!」

三個女生就有說有笑的,回到捷運龍山寺站,一路上,陳雅涵雙手合十禱告,「譚仕桐老師的爸爸,你終於可以在天家安息了!」

 

案件尾聲

當晚聞天師被捕後,在李探長的偵訊下,聞天師才承認自己開發的聖水,其實是加了農藥的礦泉水。

經過鑑識科袁明雁阿姨比對之後,果然跟案發現場的礦泉水成分一模一樣。

另外,警方也查出聞天師多年前,在台南用「神力大仙」的名義,詐騙了不少錢財,同時也用類似的方式,詐騙民眾。

在罪證確著之下,警方將聞天師以過失致死、詐欺等罪嫌移送法辦,並呼籲受害民眾出面指認。

 

終於,開學的日子到來了,也是阿民對決紅襪贏得勝投的日子。

陳雅涵、Rebecca與Pinky,依然還是八班,只是班導師換成了楊振宇老師,這也是他睽別了一段時間之後,再次直接帶六年級的班級。

開學這一天,東門國小的校長為了獎勵它們破案有佳,還頒發了獎狀給它們呢!當然最快樂的,依然還是陳雅涵那一夥人。

楊鎮宇老師的第一堂課,也就是國語課,就宣布了一件事情。

「各位同學,譚仕桐老師父親的告別式,將會在下周六舉行,如果有興趣的同學,請跟我告知一聲,屆時我會協助大家安排。」

「我要參加。」

「我也是!!」

「+1!」

楊鎮宇老師一宣布這件事情,立刻引起了不少學生紛紛登記,說要參加,陳雅涵也不例外。

看著升上小學最後一年的大家,陳雅涵深深的期盼,大家可以真正成為像柯南或者金田一一樣,成為文武雙全,為社會不公不義發聲的真英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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