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我陳婷婷而言,升上國中以後,從國文課到英文課,甚至是生物 歷史與地理,還有美術課,都是讓我接觸各種知識的最佳機會.
[上學,是我每天最熱烈的期待!]
這句口頭禪,打從我上國中第一天開始,就貼在我房間的布告欄上,無時無刻提醒我自己.
但是今天的國文課,氣氛卻有點不太一樣,是很承重的.
國文課剛開始,國文老師就要我們把國文課本,翻到黃春明的[國峻不回來吃飯]這首詩,並且告訴我們一件很不幸的事情.
[各位同學,接下來老師要告訴你們的事情,雖然有衝擊性,但是依然要給你們做機會教育.]
開場說完後,老師就說了一責令人難過的新聞.
[一名從我們學校畢業,就讀明星高中的女學生,在昨天晚上從自家的頂樓,跳樓自殺了.]
一聽到這樣的新聞,我們班很多學生紛紛開始討論起來.
[怎麼這樣!!]
[為什麼這位女孩子要這麼傻?!]我的好閨蜜黃佳薰,整個人幾乎都崩潰了.
[只能說想不開自殺的行為,真的很傻!]
班上同學就這樣你一言,我一語的,討論著這則震驚的新聞,雖然我沒有發言,但是我卻可以深刻地體會到,大家對一則社會事件的關心程度.
在班上同學的關心之下,國文老師開始講起了這件事情,似乎也是要跟今天的國文課有關聯.
這件事情的主角,是一名叫小雪的女生,是我們學校畢業的,很喜歡畫畫,國二下那一年代表學校參加全國美術比賽,得到油畫組的第一名.
記得當年小雪獲獎的時候,身為她的班導師,也就是我們目前的國文老師還對她稱讚有佳.
[小雪,你這麼喜歡畫畫的畫,老師鼓勵你去唸高中的美術班,只要參加術科考試就好!]
[我是很想啦,但是-]
[沒關係!如果術科考試沒有過關,可以考慮去考高職美工科,讓你學習一技之長也不錯啊!]國文老師勉勵小雪.
[謝謝你,我會努力的!]
在國文老師的勉勵之下,在國三那一年,小雪接連參加了術科考試以及國中基測,朝向夢想的美術領域前進.
好不容易,術科考試結束,國中基測也放榜了.
小雪的成績,不論是上高中的美術班,或者高職的美工科都沒有問題.
只是當小雪把自己的決定,告訴家人的同時,卻引起了一場口角衝突.
[什麼?!你居然要去上美術班?]
[是的.]小雪點了點頭.
[乖女兒,你的前途可以說是無限大,你居然放棄好的明星高中,跑去唸高職?我反對!]小雪的爸爸第一個投下反對票.
小雪的雙親,都是社會地位高尚的有錢人.
小雪的媽媽,在一家外商銀行台灣分公司,擔任執行長的職務,而爸爸則是在一家醫院擔任外科的主治醫師.
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可以有好的人生,從小到大努力栽培女兒,希望女兒考上明星高中,大學名系,將來進入一流的企業工作,或者是在大醫院擔任醫師.
如今,聽到自己的女兒要走跟爸媽不一樣的路,做爸媽的就是努力反對.
[小雪,雖然你喜歡畫畫,但是你不能因此玩物喪志啊!]
[可是那是我的班導師要求我的-]
[乖女兒,我跟你爸爸都好心勸你,希望妳唸明星學校,唸書累了還可以畫畫,培養自己的興趣也沒有不好.]
小雪的雙親努力勸說,希望女兒可以回頭是岸.
[那後來呢?這位叫小雪的女生,有去找你嗎?]
我第一個舉手發問,想了解這件事情的後續.
國文老師思考了一下以後,說出了這件事情的後續.
[雖然她沒有去找我,但是在一年過後,他寫給我的信中,表達出了他無法進入高中美術班,甚至是高職美工科的痛苦.]
國文老師就繼續把這個事情說完,此時的班上包括我在內,幾乎都是沉默的.
似乎是爸媽的強硬壓力之下,小雪只好去重考班重考一年,終於考上了明星高中,而且還是男女合校.
只是來到明星高中,雖然實現了爸媽的願望,但是對小學而言並不快樂.
首先,由於小雪是重考考上高中的學生,必須要跟一大堆學弟妹一起上課,讓小雪感到不自在.
其次,小雪就讀的明星高中,禁止學生在課堂上從事跟課業無關的事情,讓小雪無法進行他自己喜愛的畫畫,整天悶悶不樂.
更糟糕的,還在後頭.
小雪剛進入高中的時候,也就是高一上學期,成績還算前段班,但是在期中考之後,成績開始在及格邊緣徘徊.
就算是花了一個寒假的補習過後,成績依然不見起色,上個禮拜的時候,數學還考了個零鴨蛋,回家還被爸媽罵了一頓,更讓她動了要結束自己人生的唸頭.
就在小雪跳樓的前一個禮拜,她寫了一封信給她以前的班導師,除了表達自己的課業壓力外,同時也對自己無法實現老師的心願,感到愧疚.
這一天,終究還是來了.
這天晚上,小雪補習完英文後,搭捷運回到住家,只是沒有馬上回家,而是上到了頂樓.
站在可以看到淡水河畔的頂樓上,小雪此刻的心情,比任何一個時候還要平靜.
[爸媽,對不起,我無法達成你的心願,我失望了,我只想張開翅膀,朝向一個更美麗,沒有壓力的世界去兒.]
說完這句話,小雪就從高樓一躍而下.
[匡噹!]
墜落的聲音一想起,小雪的生命也就此香消玉殞.
第二天,當小雪的爸媽,對小學昨晚補習後未歸,手機連絡不上的情形之下,鄰居通風報信說在樓下發現了一名少女的遺體.
小雪的爸媽不看還好,一看不得了.
[乖女兒,你怎麼死這麼慘!]
[你要媽媽以後怎麼辦啊!!]
雙親哭天搶地的哭聲,驚動了左鄰右舍來了解怎麼回事.
很快的,警方趕到了現場,經過調查之後,從小雪的書包裡,找到一張親手寫的遺書,除了對不起爸媽外,也說出了自己心裡一直以來的壓力.
警方最後將這起案件,以自殺事件結案.
消息傳回了小雪就讀的母校國中,同學們除了惋惜之外,當時小雪的班導師也自責自己沒有對小雪的爸媽溝通,才會釀成這起憾事.
然而事件已經發生,消逝的年輕生命已經一去不復返了.
故事到這邊就結束了.
但是此時的我們,在聆聽這個故事的時候,看著黃春明的[國峻不回來吃飯]這首詩,幾乎已經哭成了淚人兒.
國文老師也藉由這則社會新聞,給我們機會教育了一番.
[我們的人生路上,總是會遇上各式各樣的難題,不論是身體疾病 心理焦慮 課業壓力 甚至是感情上的挫折等等,這一切都是可以透過與家人 老師一起溝通來解決的,奉勸各位同學,遇到了問題千萬別怕,勇敢地跟家人與老師求救,不要跟詩中的國峻與小雪一樣,走上自殺這條不歸路,因為這是很笨很傻的行為,不但不能解決問題,更會成為自己家人與老師心中的缺憾!]
國文老師的這句話,就像是給我們這群學子們的沉痛呼籲.
而這堂國文課,在窗外的雨聲中,更顯得沉重而悲傷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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