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視為「現代繪畫之父」的塞尚,早先的藝術人生跟莫內、雷諾瓦、馬奈與竇加等人一樣,都是印象派的繪畫,後來在1874年第一屆印象派畫家聯展(別稱無名氏協會聯展)中,展出「上吊者之家」、「現代奧林比亞」等三件作品,結果就是和在印象派畫家聯展展出的藝術家一樣,作品被藝評人噓聲以對。

然而塞尚跟印象派畫家鬧翻,則是在1877年第三屆印象派畫家聯展後,塞尚意外發現,自己的藝術人生也可以走出自己的路,決定反其道而行,走上了跟印象派畫家的衝突之路,此後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的印象派畫家聯展。當時塞尚的這個舉動,被印象派的畫家看衰,終究會成為藝術人生的失敗者示範。

只是任誰沒有想到,塞尚如此挑戰印象派畫家的這一步,居然讓塞尚成為了改變二十世紀近現代繪畫史的大師。而塞尚也開始思考在繪畫本質上的突破,就在1870年代末期,塞尚嘗試了一系列立體派風格的風景畫,諸如「曼西橋」、「有松樹的風景」等。而就在1886年秀拉的「星期日午後的大碗島」這件作品,也對世人宣告印象派完成歷史階段任務。也差不多從這個時候開始,塞尚也趕上了梵谷、高更與羅特列克的後印象派繪畫行列。

塞尚的藝術人生留下了不少作品,其中以靜物畫的數量最多,而且只要是塞尚的靜物畫,總是少不了橘子、花瓶、麵包、酒瓶、石膏像、骷髏頭跟賽尚最愛的蘋果。「蘋果與橘子」是塞尚完成於1895~1900年的作品,這件作品的主題是塞尚藝術人生最熱愛的創作主題之一-靜物畫題材,曾經在1997年的奧賽美術館典藏展中,來台展出過。

這件作品延續了雷諾瓦水果靜物畫的甜美色彩,但是在塞尚的畫筆下,反而變成了強調甜美色彩、造型與與畫面的和諧。塞尚藉由蘋果與橘子,呈現出甜美色調的用色方式,對塞尚來說,蘋果與橘子的顏色-紅色與橙色的互補效果,可以讓他的靜物畫,呈現出甜美色彩的旋律。

除了水果外,畫作右邊有美麗圖案的水瓶以及背景中花色的布料,充滿了東方異國情調的裝飾風格,透過這些元素,塞尚呈現的不只是後印象派的靜物畫色彩之美,同時也是對雷諾瓦、莫內等人的印象派畫作中,色彩旋律構圖的延續,也預告了馬諦斯大膽用色的野獸派繪畫的誕生。

值得一提的是,馬諦斯尼斯時期的甜美繪畫,除了強調大膽用色的用色方式外,同時也在畫作中加入了東方文明元素,讓畫面看起來很有古典與現代交錯的想像力,而身為賽尚的崇拜者之一,馬諦斯在1936年購入一件塞尚作品的時候,這樣告訴自己:「塞尚是啟發現代藝術的大師級人物,如果沒有塞尚的話,就不會有我馬諦斯的野獸派繪畫,更別提立體派宗師級人物畢卡索的作品了。」

「蘋果與橘子」另外一個看點,就是立體派構圖的運用,其實在1870年代後期開始,塞尚就在他的風景畫中,展現了立體派繪畫的構圖,就在畢卡索畫出藝術人生成名作「亞維儂的少女」之前,塞尚的作品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早的立體派繪畫。而塞尚把這些看不懂風景畫的立體派特色,在「蘋果與橘子」的背景中重現,畫作背景左上角充滿方塊式的構圖,正是塞尚對他藝術人生中啟發的精神創作-立體派繪畫的創作方式致意。

而塞尚的過世,也充滿了一種戲劇性,1906年秋天,塞尚因為出外寫生,結果不幸淋雨感冒,為藝術人生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,就在塞尚過世後的第二年,也就是1907年,有如世代交替一樣,在秋季沙龍盛大舉辦塞尚回顧展的同時,西洋藝術史上誕生了一件不同凡響的作品-畢卡索的「亞維儂的少女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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