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天空、大自然和海洋的圖像

契子

除夕夜前一天,老媽莊雅鳳任職的外商銀行台灣分公司。

「不好意思,主管說要見妳。」一名留著長髮的清秀女生告訴這名名叫小漁的女子。

「我馬上去。」

小漁收拾好東西後,立刻前往主管辦公室報到,而她萬萬沒有想到,那位主管居然是陳雅涵的天才老媽-莊雅鳳。

「我很感謝你這幾年對公司的努力,不過很遺憾的,妳在這邊工作只到今天為止,咱們就是後會有期了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自己自大學畢業之後,在公司工作了十六年,賣力認真,結果卻淪落到被掃地出門的尷尬結局,小漁自己可以說是情何以堪。

「妳看看妳的服裝,每次上班來都穿這樣,不覺得不好嗎?」

莊雅鳳趁機打量了一下小漁的服裝,大紅短迷你裙配可愛馬靴,雖然可愛,但是似乎也跟辦公室的環境不搭,

「我平常就這樣穿,上班這樣穿都沒事,結果居然因為這樣的理由而開除我,無疑是找碴嗎?」小於忍不住對莊雅鳳大小聲。

「總而言之,妳在這邊工作只到今天,我希望妳在今天下班之前,把個人物品收拾好,然後就是晚上,你的同事會幫你開一個歡送會,趕快把握機會行動吧!」

眼見莊雅鳳的態度依然強勢,小於只好摸摸鼻子,回到辦公桌收拾東西,準備離職前的動作。

 

當天晚上,小漁所屬的部門,為小漁開了一個歡送派對,地點就在一家熱炒海產店。

看著大家有說有笑,期盼小漁可以在其他的領域,闖出一片天的笑聲與祝福聲中,聽起來不是滋味。

「走著瞧,我會報復這個對我歧視的社會!」

在小漁發下這番豪語的同時,邪惡心態的種子也已經悄悄的萌芽中。

 

一眨眼,又到了農曆春節,過完農曆春節,就是大家開學的日子,陳雅涵也要迎來小學生涯的最後一個學期了。

這個農曆春節,還是跟以往一樣過得很充實,只可惜因為下雨的關係,沒有辦法去郊外。

這個除夕,陳雅涵一家人就跟奶奶、大伯母一家人,還有三伯父,在奶奶家吃了一頓年夜飯桌菜,初一則是拜年拿壓歲錢、中午吃水餃。當然少不了的,還是從澳洲遠道而來的二堂哥一家。

而初二呢?

初二的話,一家人回到外婆家看外婆,還有外公,畢竟大家平常因為工作忙碌的關係,逢年過節才會見面。

在吃飯的時候,小舅舅提出了一個主意。

「兩位姊妹,你們初五有空嗎?」

「有呀!!」陳雅涵與妹妹陳欣瑜,異口同聲的回答。

「我有查過氣象報告,初五當天會是好天氣,所以我們就去淡水如何呢?」

「OK!」

「那就一言為定囉。」

於是大家就約定好,初五當天大家一起去淡水走走,由小舅舅莊建隆擔任領隊。

只是當時開開心心期待出遊的陳雅涵,萬萬沒有想到,居然是一場慘劇的前奏曲。

 

期待許久的淡水行,終於來了。

初五這一天,陳雅涵姊妹兩人在北捷古亭站集合之後,搭上捷運前往淡水站,展開淡水的知性之旅。

非常幸運的是,老天爺很賞臉,給了他們初五的好天氣,大家也把握即將收假的關鍵時刻,享受這個難得的好時光。

更棒的是,這次請來了騎警隊的隊員,也就是上次跟陳雅涵一起偵破溶屍奇案的江瑪俐,來擔任它們的嚮導呢!

「小舅舅也認識江瑪俐?!」去真理大學的途中,陳雅涵好奇的問小舅舅。

「當然囉!我跟她是國中的同學,都是唸同一所學校,民權國中。」小舅舅說明了這一切。

「只是後來我去念普通高中,江瑪俐則是去唸了明星學校北一女中,後來考上了騎警隊員。而且他當年唸北一女的時候,跟妳老媽一樣都是樂儀隊呢!」小舅舅繼續述說著自己的往事。

「哇,想必她一定不平凡!!」

陳雅涵發出了一聲驚嘆號,畢竟她的天才老媽,前陣子才去過北一女樂儀隊的同學會哩。

 

這趟淡水的知性之旅玩下來,可以說是有說有笑。

一行人除了去小舅舅同學的母校-真理大學(小舅舅唸的就是這所學校的企業管理系)外,還去參觀了紅毛城,親身體會著昔日荷蘭與西班牙在台灣輪流殖民時期的那段歷史歲月,也是為陳雅涵國中的認識台灣歷史篇課程做準備。

參觀過紅毛城後,中午先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吃飯,當然是江瑪俐請客,吃的還是淡水有名的紅樓餐廳。

這個時候陳雅涵看到一位清秀的女子,正在盤算著某件事情。

「陳雅涵,你認得她喔?」正當陳雅涵看得入神的時候,小舅舅叫住了陳雅涵。

「我認得,上個月底我們家去參加老媽公司的日月潭之旅的時候,她也有來。」

陳雅涵記得那名女子,名叫小漁,不但跟他們同車,一家人合照的時候,小漁還幫他們拍照呢!

然而這時候的小漁,在秀氣的外表下,似乎在想甚麼心事。

午餐過後,一行人去殼牌文化園區參觀,陳雅涵除了欣賞到開港通商之後,淡水從一個小鎮變成道通商港口的歷史變遷過程,也多少給自己上了一堂歷史課,後來到漁人碼頭休息的時候,江瑪俐還請他們吃阿給呢!

 

時光飛逝,初五假期即將到尾聲,大家就決定好搭船回到淡水老街,然後搭乘捷運去找餐廳。

正當大家在船上享受美麗的風景與夕陽的時候,突如其來的廣播,打破了一切的寧靜。

「請注意,緊急狀況,從八里開往淡水老街的船隻失火,即刻前往救援。」

聽到廣播的時候,大家感到一陣不知所措,反觀陳雅涵的直覺告訴她自己,「有某件大事情要發生了!!」

果不其然,當船隻駛到事發地點的時候,就看到了一艘船正在著火,在紅色與橘色交錯的夕陽下,特別顯眼。

在船上的大家,有的急忙用相機拍下這個震撼的畫面,其中就有一位米果新聞台的記者,立刻就做起了現場連線。而大家出力的,則是穿上救生衣,跟下海補食的企鵝一樣跳入水中,試圖搶救人質。

「我願意去救人。」陳雅涵自告奮勇地說。

「這是一趟非常危險的任務,可能需要我陪在身邊。」

江瑪俐話一說完,就跟著穿上救生衣的陳雅涵,一起跳下水中,游到正在燃燒的船隻上,希望可以搶救到性命。

至於小舅舅、妹妹陳欣瑜,則是跟其他留在船上的人一樣,紛紛打電話給消防隊員以及警方,請求支援。

「拜託,求上帝分給我一點時間,只要能就到性命我都願意,那怕是只有一條命都好!」陳雅涵提醒自己。

 

然而最後的結局,居然是心碎的壞消息。

這艘船上的39人,包括船上的船長跟船員,最後全數喪生在船上,不是燒死就是嗆死。

陳雅涵的爸媽,阿姨跟外公外婆,還有伯父伯母跟奶奶,在得知消息之後,急急忙忙地前往淡水港口,了解一切怎麼回事,幸好小舅舅跟妹妹陳欣瑜,都有解釋發生經過,確認陳雅涵生還,才鬆了一口氣。

而這起火燒船的慘劇,也成為了當天晚報、電子媒體的頭條新聞,當大家看到米果新聞台記者第一時間拍到的影像,不禁感到一陣怵目驚心。

 

第二天,學校開學那一天,陳雅涵的學校也是陷入一片悲傷的氣氛。

陳雅涵的同學Pinky的叔叔一家四口,利用初五的假期去淡水八里行,不料卻在回程的途中喪生,學校在第一時間就啟動了輔導機制,對Pinky進行心理輔導。

而陳欣瑜的自然老師,也喪生在這場意外中,學校除了找代課老師代課之外,也隨即啟動創商輔導專案措施。

這些消息傳到陳雅涵的耳邊,她感到非常懊惱自責。

「可惡,要是當初我游泳游快一點,也許還可以搶救幾條性命回來!」社會課下課之後上洗手間時,在鏡子前面的陳雅涵,垂著心肝自責著。

而這一幕,被陳雅涵的同學Pinky看在眼裡,不忍心陳雅涵在小學畢業前的那個學期,情緒陷入消沉的狀態,隨即去跟老師反映。

班導師楊鎮宇得知此事之後,在那天放學之前,給大家上了一堂機會教育。

「各位同學,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事故,雖然我們都不希望這樣的意外事故發生,但是既然發生了,在多的後悔自責也沒有用,我相信大家如果換成是陳雅涵,一定也會這樣。而且我也知道,陳雅涵一定會發揮她的本能,偵破這起案件。」

「所以我在這邊希望各位同學,不要給陳雅涵壓力,在她破案的過程中,多給她一些鼓勵好嗎?」

班導師說完那番話,全班同學就掀起了一陣掌聲,當然也包括Pinky在內,陳雅涵發現Pinky不但沒有責怪她,反而鼓勵她鼓起勇氣,把案件偵破。

「原來,大家還是那麼關心我!」陳雅涵的眼角,也留下了淚水。

差不多就在同一個時間,陳雅涵的老媽也透過班導師的電話,了解女兒這陣子情緒低落,除了對她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外,也送了她一本「東方快車謀殺案」的小說,期盼陳雅涵在閱讀的同時,也能喚起她破案的熱情。

 

整個周末,因為陰雨天氣的關係,陳雅涵除了學校課外外,當然還是閱讀她的「東方快車謀殺案」小說。

讀著讀著,陳雅涵也忘記了自己的自責,並喚起了她要偵破這起案件的勇氣。

開學後一周,雨剛好停了,換成了陰陰涼涼的天氣,這一天也是死者的頭七,家屬一一來到事發現場,進行招魂,Pinky也有去,所以當天她也向學校請了假。

同一時間,陳雅涵的班上上自然課的時候,老師趁機也說了一個故事。

「妳們的班導師告訴我,大家因為最近的事件,感到沮喪不已,老師就分享自己的經驗給妳們,願意聽嗎?」

「願意!」大家這時候氣勢終於起來了,準備要來聽自然老師分享故事。

「我記得有一年的春假,我去千島湖旅行,當時正值千島湖事件發生的一周年忌日,而且很巧合的,我也搭上了觀光船,然而當我在這觀光船的時候,我感到一種不安的感受。」

大家就全神貫注的,繼續聽自然老師說故事。

「其實我也跟當時調查千島湖案件的警探一樣,試著思考還原這起案件的經過,一開始也是陷入了迷惘,後來我再走到船艙底下的時候,一切真相就大白了,原來這些死者不是燒死,就是被嗆死,而且是被犯人反鎖在裡面的。」

此時的陳雅涵,飛快拿起筆記本,記錄下自然老師的這段經歷,記著記著,一切仿佛恍然大悟一樣,就是犯案的過程,以及發展,到這邊似乎已經一路順風了。

「看來這起案件的一切,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!」

 

午餐過後,陳雅涵打了通電話給鑑識科袁阿姨。

「袁阿姨,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,希望你調查一下最近的遊艇租借紀錄,同時也請清查雙北各大當鋪,是否有可疑人士來典當物品。」

「一切包在我身上!」

只要是陳雅涵提出的只是請求,鑑識科袁阿姨幾乎都是有求必應,立刻兌現。

「希望到時候是破案的好消息!」陳雅涵告訴自己。

 

最後的破案過程,充滿了戲劇性。

星期五晚上,陳雅涵跟同學去逛燈會,突然間接到了鑑識科袁阿姨的電話。

「經過我們追查之後,我們查出東區的一家當鋪,這家當鋪說案發後不久,有二男二女來到這間當鋪,帶了一大包東西,說是要典當的,剛開始我感到怪異,沒有想那麼多,直到看電視新聞才知道。」

「了解。」

「對了,我們也查出了租遊艇的那個人,很快就落網。」

鑑識科袁阿姨說完之後,立刻掛上了電話。

果然,掛上電話之後,陳雅涵立刻就收到了Rebecca的訊息。

「我們發現犯人了!」

「很好,我馬上到!!」

一接到指令的陳雅涵,立刻呼叫陳俐俐跟呂佩玲,一起展開抓犯人的行動,很快的,就在燈會現場,把這群犯人包圍住。

「罪犯們,乖乖給我投降吧!」

一聽到陳雅涵大喝一聲,這群犯下船隻縱火搶劫案的犯人,嚇得拔腿就跑,不料前門有虎,後門有狼,陳雅涵的另外兩位同學也衝了出來。

「你不知道我叔叔一家人,就是被你殺害的嗎?」Pinky邊說邊流眼淚。

「還有我們小學低年級的自然老師,也是死在這次事件中。」

「年輕人健健康康,聰明居然做這種事,人神共憤!」

陳雅涵與他的美少女偵探隊,就跟鐵桶一樣把犯人圍住,這下想逃也逃不掉了,只有乖乖舉手投降。

「饒了我吧!我們是主謀的同班同學,只是受到了他的指示行動的。」

「搶來的錢除了部分自用外,我都捐給慈善團體了。」

儘管犯人在怎麼求饒,警方還是將它們逮捕,一一以公共危險、強盜殺人罪嫌移送。

「主謀是誰?」警方帶走犯人的時候,陳雅涵問。

「主謀就是-」

不說還好,一說陳雅涵就瞬間頭腦開竅,「看來真相已經大白了!」

 

二二八連假第一天,陳雅涵一家人一起參加老爹陳明遠學校的教職員工眷屬知性之旅,去的地方果然是淡水。

就在去滬尾砲台的時候,陳雅涵遇見了一位清秀的女子,穿了一雙黑色的長筒馬靴,看著大海,靜靜的思考什麼。

「今天我們在這兒做個了斷,小漁小姐。」

「這位妹妹,你是何許人也?」小漁酷酷的看著陳雅涵。

「我記得你,曾經一起參加日月潭員工旅遊,我就跟你同桌吃飯,而我是陳雅涵,是個鄰家女孩偵探!」

一聽到陳雅涵知道她的事情,小漁小姐緊張了起來。

「整起事情的經過是,你只是因為服裝因素,被公司藉故解聘,感到不滿,決定找來妳的男友,以及男友當兵時期認識的同夥、以及同夥的妹妹,一起策畫了這個行動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-」

「你們事先準備了武器、汽油,並且租了汽艇,在淡水八里一帶,尋找作案用的船隻,準備犯案,你們選了這艘船之後,先搭上汽艇到了這艘船,把船上的工作人員殺害之後,挾持船上的遊客為人質,一一關進船艙,然後放火殺害,事件結束之後,再把貴重財物典當對吧?」

一聽到犯案的經過,被陳雅涵揭發,小於整個人感到自己熟悉的世界,已經支離破碎。

「小漁,看在你是我老媽的同事,還有我們一起去日月潭的面子上,我給你兩條路,一條是跟警方自首,面對法律制裁的事實,另外一條路就是繼續逃亡,天天面對良心的譴責,結局你來決定。」

此時的陳雅涵,就跟推理小說的白羅一樣,即便痛苦也要面對現實。

眼看真相已經紙包不住火,加上自己的同夥,已經陸續落網,小漁只好承認因為自己被公司開除,對社會產生不滿,才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。

然而,悲劇沒有如果。

小漁就跟她的同夥一樣,被依強盜殺人、公共危險罪移送法辦,等待法律的最終裁決。

看著小漁被送上警車的影子,再看看淡水河上絡繹不絕的船隻,以及美麗的風景,陳雅涵感嘆地告訴自己。

「年輕人因為人生一點小小的挫折,犯下滔天大罪,毀了別人幸福的家庭,自己又要面對法律制裁以及良心譴責,這樣值得嗎?」

陳雅涵這番話,想必值得時下的年輕人省思吧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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